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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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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吻纏綿又血腥,畢了,兩人慢慢分開。瞧著許璟眼睛裏還是諸多不甘心的色彩,青瞳卻只問了句:“你不疼嗎?”

許璟拿起她的手,按到自己的心房部位:“沒這裏疼。”

青瞳把手抽出來,嘟噥了一句:“疼死拉倒。”

“混賬東西,你他媽沒有心肝嗎?!心是肉長的嗎?!”許璟氣惱:“怎麽就不見你有所不舍,有所難過?全數是我,老子欠你的啊!”

青瞳往後挪了一下屁股,不願再多牽扯糾纏的樣子,看著他道:“咱們已經講清楚了,殿下放我走吧。以後,若能成為您的臣子,也算是咱們有緣了。若是不能,你便當我死了,再不出現在您面前。”

“那要往哪去?”許璟擡手掐住她肩膀。

青瞳聳了下肩道:“找個男人,織布種地,生個孩子……誰知道?田園生活,大致也就如此了。”

許璟的手指慢慢摳進青瞳的肩骨裏,眼睛冒火:“你這輩子都別想跟別的男人!”

“我也不會跟你。”青瞳忍著肩上傳來的疼痛感,強做鎮定道。這兒不把話說死了,不叫他再不來煩自己,豈不是白見了?她不是沒有心,她也會難過心疼。可是,更好更堅強地活著才最重要,不是麽?

許璟只要活活被氣死,突然松手放了青瞳的肩膀,冷聲道:“你走吧。”

“停車!”青瞳自不糾纏,在車裏隨即就喊了一聲。馬車果然減下速,慢慢停到了路邊上。她起身要去打車簾子,手在碰上車簾的一瞬,被許璟又一把拽了回來:“叫你走就真走嗎?!”

青瞳:==到底想怎樣?

許璟吩咐車夫繼續往前走,把青瞳拽回懷裏,在她耳邊說:“陪我一個晚上,以後,我再不煩你。等你奪得功名,我是君,你是臣,可日日見你也好。”

青瞳突然有些心軟,但又想到他是太子,便道:“並未瞧見你帶什麽人出來,不好不回宮。”

除了車夫,許璟確實一個人也未帶。因是來找青瞳,也不能帶來。若是傳出了有關兩人的事情,許璟沒什麽,青瞳怕是不好。如今宮中那太子妃他還沒動過,外頭卻有個讓他心心念念惦記著的人,必是有人會下毒手的。只這車夫,是個心腹。

許璟道:“你不用擔心,我自有安排。”

“可我陪你一個晚上又如何,不陪又如何?”總歸是要分道揚鑣再無牽絆的。

許璟說:“你答應我,我便答應你。”他想好好與她告場別而已。

思索片刻,青瞳點下了頭。再撩開馬車窗簾往外看時,車早已不在城內街巷,而是到了郊外。馬車還在往外走,往著人煙稀少無園無景處而去,進入一片樹林盡頭。

好容易停了車,青瞳狐疑地去打起車簾子,車夫已經不見了。她又回頭看了看許璟,出聲道:“便在這裏?”

許璟點頭,“這裏沒有人。”

青瞳下了車,只見眼前有一垂直而下的小瀑布,瀑布之下清澈可見河底之石的清水。青瞳往往小瀑布前站了,這會兒已到傍晚,夕陽西下,暗色微濃。她又舒展了下四肢,頓時遠離集市,聽得這潺潺水聲,感覺十分好。

許璟後下車,到她旁邊站著。見青瞳神色享受,他突然擡腳,冷不丁地把青瞳踹水裏了。青瞳被嚇得尖叫一聲,砸起一陣水花,從水裏冒出來一抹臉蛋,罵了句:“你神經病啊!”

許璟在岸上笑,一邊笑一邊脫外衣,說:“等我下來陪你。”

這河水瞧著甚是清澈幹凈,冰冰涼涼的。此時正是盛夏時節,入水一沖,也是身心涼爽。青瞳懶得看許璟在上頭脫衣服,一頭紮到水裏,然後從水面上再冒出來,發絲甩出一陣水花。許璟看得有點呆,稍慢了脫衣服的手。

許璟也未脫得光不溜秋,而是留了一件白色裏衣,然後便去了水裏。青瞳還記著他冷不丁地踹自己那一下子,如何就能好好跟他玩了?正想著怎麽捉弄他的時候,許璟已經到了青瞳旁邊,笑著道:“衣服都濕了,不難受嗎?”

說罷,伸手把青瞳的外衫給脫了,在手上繞成一團,往岸上一扔。青瞳也撕扯不過他,不過往後縮,尖叫道:“你幹什麽呀?”

許璟只是笑,逼到青瞳面前,把她抱懷裏,又伸手到裏面,把裹胸的白布一圈圈也給扯了。直扯得青瞳在水裏直轉圈,罷了身子一停,跌進水裏。

從水中鉆出來,白色裏衣布薄,水一浸便沒什麽遮頭,衣服下就全走了光。青瞳雙手抱在胸前,懊惱地蹬起一腳踹在許璟的胸膛上,把他踹翻在水裏,怒道:“不準跟著我!各玩各的!”

青瞳轉身張開手臂游走,游了兩下,見身後沒有動靜。她回頭看了看,還是沒有動靜,人沒有上來。許璟是會游泳的,能下去就上不來?青瞳閑閑出聲道:“上來吧,別裝了,我是不會過去的。”

半晌……無動靜……

青瞳眨巴眨巴了眼,又說:“那你就死在裏面吧。”作勢游了兩下,仍不見人出來。便是故意的,憋氣久了難保不憋死啊!難道是自己踹了那一腳,把人踹暈了?

思及此,青瞳也不管他是不是在逗自己了,忙一頭紮進水裏。果見許璟閉著眼飄呢,嘴裏直吐泡泡。

這他娘的,這什麽男人啊!青瞳無語,游到許璟面前,手抱上她的胳膊,把他往上拉。浮出水面,再一直拉著往岸上去。好容易到了岸邊,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,把他拉上岸,一把撩在草地上。接著便跪過來,按壓胸腔,一邊道:“你別死啊,死了我可賠不起的!”

按了半天沒反應,青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,上去又給他度氣。嘴唇剛壓上去吹氣,身下的人就擡手攬了她的要,然後把她撂倒,繼而就壓到她身上去了。

青瞳無語,能不能有點新鮮的?她長吐了口氣,翻了白眼,裝死。然後突然睜眼,曲起膝蓋往上一頂,剛好頂在了某人的關鍵部位。許璟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,捂住下體,頭上青筋暴起,滾到一邊,擠出聲音:“你個毒婦!”

“知道就好,別耍花招。”青瞳說著話,在地上找了件許璟的衣衫,拿著便往馬車裏去。

許璟從地上滾起來,踉踉蹌蹌地又跟著往馬車邊去。青瞳在裏面把濕衣脫下,換上拿的那件衣衫,用腰帶系了,卻還是大很多。換好衣服剛打起馬車簾子,就看到許璟在面前。青瞳閉氣,剪刀手直插許璟雙眼而去,卻被許璟截了個半道。

青瞳索性不下車了,把換下的濕衣擰幹了晾到馬車頂上。然後往馬車門口一坐,雙手托腮看著許璟,一臉“你這個神經病我一點都不想跟你玩”的表情。許璟只當不見,往她旁邊坐了。青瞳往旁邊避了避,嫌棄道:“都是濕的,別碰到我。”

“那我脫了好了。”說罷,許璟竟真就把身上留的最後一件裏衣脫了,渾身便只剩下一條褲子。他把裏衣擰成一團,去水,最後抖開,起身晾在馬車頂上,覆又坐回去。

夜色漫上樹梢,只剩水聲,風聲。因為身子熱,風吹一陣,許璟身上的褲子就差不多已被風幹。青瞳被風吹得瞇著眼不說話,許璟便坐在她旁邊也不說話。一時沈默,好似不相幹的兩個人。

終聽到“咕嚕”一聲,許璟看向青瞳:“餓了?”

“嗯。”青瞳老實點頭。

許璟指了指面前的河水:“我去給你抓條魚吃?”

“徒手抓魚?”青瞳挑眉。

許璟覺得,每次與青瞳私下在一起,自己有莫名有點她嘴裏“神經病”的特質。每每是要耍帥的,最後都是賣蠢。明明他就是個才學滿腹騎射一流的當朝太子,到了她面前,屁一樣的,一點威嚴都沒有。

青瞳自己從馬車裏拿了盒糕點出來,坐在許璟旁邊,你一塊我一塊地吃起來。許璟吃了一塊,看著她說:“要不你一口我一口?”

青瞳想把他踹下馬車,但看他表情真誠,還是忍下了。自己了咬了一口手裏的金絲山楂糕,看著他問:“你在別的女孩子面前也這樣?”

“天地良心!”許璟不悅出聲:“在監學裏,除了顧家四姑娘,你見過我跟誰說過話來!就是娶的那王妃,老子到現在都沒碰過!”

青瞳咀嚼的動作放緩,把手裏剩下的一點山楂糕塞進了許璟嘴裏。許璟幾口吞下,酸酸甜甜的,看著青瞳又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糕點塞自己嘴裏……

吃罷糕點,兩人又一起去林子裏撿了些柴火回來,生了火,在火堆邊烤那濕了的衣服。烤得差不多了,都叫許璟拿去晾在馬車上。許璟半身光裸,青瞳也不覺得有什麽,誰還沒見過不穿上衣的男人?男人不都這樣麽?

晾好全部衣服,許璟又在青瞳的吩咐下,把火堆給撲滅了。許璟自覺不穿衣服多少有點尷尬,雖然在他旁邊的人一點也不覺得尷尬。他又去拿了那幹得差不多的裏衣來套上。兩人無處可去,便沿著河邊兒散步。

青瞳勾著許璟的手指,晃晃悠悠的。她與許璟在一塊,百分之六七十的時間都在鬧騰,好似八字不合,天生犯沖。在她眼裏,許璟就是個神經病,八字欠虐!可真安靜下來的時候,也不是不美好的。

再過這一夜,明兒便要散了,想起來心中郁悶。青瞳輕出了口氣,正傷感著,腳下被樹藤一絆,被許璟伸手一截,沒摔個狗啃泥。

青瞳這會兒只穿了件許璟的外衫,裏面一件衣服也沒有。便是那平日裏分分鐘都用布裹著的胸,這會兒也是沒有保護的。許璟截住她的時候,那只手正按在了她左邊的胸上。

兩人動作定格,青瞳默默轉頭看向許璟,許璟眨巴了一下眼。長這麽大,在一起這麽久,摸胸……還是頭一次。這軟軟的手感……好像還不錯。

青瞳直起身來,又要踹他命根子。這回許璟可是有防備,松手往後一躲,順勢把青瞳擡起的腿握在了手裏。青瞳單腿著地,晃晃悠悠道:“放手啊。”

許璟不放,反而往前一拉,然後一手掐上青瞳的腰,把她扛肩上去了。青瞳在他身上蹬腿,他便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。他想做一件事,想很久了。

把青瞳扛到馬車上,塞進馬車,自己再跟進來。青瞳到這會兒才意識到,許璟要對她做什麽。身上衣服寬松,挑了腰帶,穿不穿也就一樣了。

青瞳在他身下掙紮,說:“許璟,我會恨你的!”

“你不恨我,能記得我嗎?”許璟動作不停,根本沒有罷手的意思。明兒就分開了,那今晚,就在一起吧,許璟這麽想。總之,他會讓她成為下一屆的狀元,會讓她入翰林,讓她日日伴自己左右。在那之前,她若是想忘了他,或是想勾搭上別的男人,都不可能。

從撕疼喊叫變做享受吟哦,驚起林間鳥雀。兩人皆是初嘗滋味,許璟欲罷不能,直折騰了一夜。次日林中射入陽光,青瞳開合了幾下眼,覺得這個身子已然不是自己的了。酸疼,散了架一樣。

許璟臉上沒了笑,恢覆往日模樣,拿了所有晾幹的衣服進來,幫她裹了胸,又耐心地一件件幫她把衣服穿上。等車夫再出現時,馬車已動,往來時的方向回去。青瞳合了合眼,睡著過去。

夢中驚坐起,發現自己在自己的小書房裏。除了身子極酸極疼,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。她嘶嘶抽氣起身,自是拿了書來看。

那人走了,自己還得過自己的日子。

“嘭——”吳貴妃掃落一盤茶壺茶杯,盡數砸落在許璟面前,碎成一片一片。茶水濺濕他的衣袍,留下一串茶漬。

許璟徹夜未歸,原是跟自己宮裏的下人囑咐過的。哪知昨晚吳貴妃來了,還坐著與孫寶貞說了許久的話。女人間,若是都有苦處,坐下又都能說出自己的苦處來,關系一下子就近了。因而,孫寶貞自然把自己的處境跟吳貴妃說了個幹凈。

吳貴妃一直只道是孫寶貞肚子不爭氣,還暗下怪著皇後,說是皇後找了這麽個不能生養的給她兒子做太子妃。但這孫寶貞是皇後侄女,她也只能暗怪,並不敢說什麽。

昨晚聽得孫寶貞一席話,吳貴妃才知自己一直來生錯了心思,一時氣憤,差點翻了白眼。還是孫寶貞給她順了氣,一個勁地安慰,“母妃莫氣,想是寶貞不好,配不上殿下。”

吳貴妃也不會在她面前說自己兒子的不好,只是拉了孫寶貞的手,百般安慰,又說:“等他回來,我非好好責問一番不可!”

而許璟瞧著吳貴妃發這麽大的脾氣,也把事情猜到了大概,卻裝不明道:“兒臣不過是在外留宿一宿,算不得大事,母妃為何如此動怒?”

這會兒許璟是太子,吳貴妃再是母妃的,也要顧及太子的顏面。不好直接罵了,只把下人都轟走,留下孫寶貞,開口道:“你對寶貞如何,你心裏清楚!”

許璟瞥了孫寶貞一眼,心道:已經開始告狀了麽?卻並不往心上放,只道:“兒臣做了太子,較之前繁忙許多,又哪來的心思想那些事情?母妃也是個望兒臣成為人中之龍的,如何不明白兒臣的苦處?”

“放屁!”這倆字到了吳貴妃嘴邊兒,又被她給咽了回去。男人什麽心理,她這個過來人不知?還有嫌那事耽誤時間的?若是不想做,必是不想跟這人做。只是如今孫寶貞是太子妃,他不給她一個孩子,這麽僵下去,總不是個事。

孫寶貞怕吳貴妃和許璟間再生出嫌隙來,那自己可就是挑撥離間的罪人了,忙跪了說:“母妃,殿下已是不易。昨晚是寶貞一時心悶口快,原不該說那些話。”

吳貴妃拉她起來,看著她道:“好孩子,你不必這麽委屈自己。今兒母妃不給你討個說法,就不出這東宮。”

許璟不以為意,往一旁椅子上坐了,端起茶杯來自顧喝茶。生為太子,娶什麽女人自己坐不了主也就罷了。要是連跟不跟女人上床自己都做不了主了,還有甚意思?!

吳貴妃也發現怒激沒用,又換了策略,耍起了苦肉計,直哭自己在宮中的艱難。熬了這麽多年,總算是熬出了頭,偏兒子又不聽話。若是一直生不下孩子來,叫五皇子再來奪了帝位,可怎麽辦呀!

許璟目光冷冷掃向吳貴妃,開口道:“這話若是傳到父皇母後的耳朵裏,怕是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。五弟何時,要來奪位了?”

好在屋裏也沒其他人,吳貴妃忙閉了嘴。許璟擱下茶杯,又道:“若是太子妃生不出孩子來,必是要給兒臣立側妃的,而不是廢太子,母妃大可放心。”說罷又看向孫寶貞,“你若不想做這太子妃,可回了母後,叫她放你回家,再做婚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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